我把文搬來了,親親皇冬~~^_^

另外,不知道妳是否有看到,關於《月見》的轉載,我沒問題^^
只要註明是Koyasu姊給我的生日賀文就好~(我要宣示主權~笑~)

不過呢,似乎Koyasu姊沒空還是沒有加入這裡,所以還要請妳搬文了。



Honey Honey Don't Stop 月黑夜篇

By C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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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夜——沒有月光的漆黑夜晚。

夜色,是一片冰涼漆黑,
合該是上弦月的時節,卻連半絲月光的影子也不見。
幽深的黑暗向四面八方蔓延。天邊翻捲著一陣陣颯颯金風,吹落遍地黃葉。
所謂「月黑風高」的夜晚。
多少罪惡,就在這一塊失去光明的天幕下進行。

被黑暗侵蝕的土地,靜駐著一幢守衛森嚴的大屋。
牆上安裝了紅外線探測器,指示燈忽明忽滅地運作著。
隱約可聽見保鏢在花園巡行的「踏踏」腳步和竊竊私語。
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的周密,滴水難進。

風拂過,掀起某扇敞開的窗子裡面,一幅潔白的薄紗窗簾。
蕾絲的邊裙如微波泛起,連綿起伏,風止方息。
而這扇窗旁,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卻突兀地闖入了兩位不速之客。

已略顯老態的面容上還依稀可見往昔的風采,
當年或許應是位英俊男子,而今已過不惑之年的男人,現在同時亦是這間大屋的
主人,一位社會名流——古董鑑定家。
當然,這只是能暴露於光明面的身份。
否則,他何以招徠死神?
此刻他全失平素的翩翩風度,圓睜著兩眼,驚懼地瞪住眼前一身白衣仿如修羅的
美青年。
他認得這個人。
或是說,他認得這位白衣死神。

即使他並非威震一方的黑幫頭目,但怎說也是涉足黑暗世界的軍火商人,對黑道
上的事或多或少亦了解一點。
尤其是——關於暗殺業界的事。
暗殺業中的佼佼者,當然要數最惡名昭著的暗殺世家——Zaoldyeck。
本來,這一家子的樣貌、武技、乃至殺人用的武器也是個謎。
甚至有網站以一億懸賞他們的照片。哪怕是模糊的失真照片。
但在數月前發生於歌劇院的一次「暗殺」事件中,
有位當時碰巧在場的業餘攝影愛好者信手拍下了那兩個堂而皇之地在眾目睽睽下
行兇的殺人者。
(當然,歌劇院是禁止攜帶任何拍攝工具進入的,所以這傢伙被混亂中仍保持冷
靜的管理員之一抓去再教育了一番,幸好照片還是給保留下來了。)
然後某位不具名知情者指出,照片中的一人正是 Zaoldyeck 家族的長子,赫赫
有名的超一流殺手。

照片迅速地在上層社會流傳開去。其速度可媲美謠言。
有錢,或有權,或二者皆有的人總在提心吊膽,害怕自己成為別人的暗殺目標。
或許這樣做毫無裨益,但看過了也許能安心一點吧。
至少萬一某天不幸遇上了還能立刻落跑,趨吉避凶哪。
因此花鉅款為求一睹「芳容」的大有人在。
他亦不例外。所以他知道了這個人。
當然,稍後他也知道了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天真,簡直大錯特錯。

一頭長及腰間,柔順漆黑得不可思議的髮絲,一雙黑如點漆,圓潤冰凍得不可思
議的眼眸,
就是這位美青年,一流的殺手,Zaoldyeck家族的長子,伊爾謎。
據說他從未失手。

「名流」有點絕望了。
他甫看到照片時還與某財閥打趣:
這麼柔弱的人也能當殺手?他看上去就像個千金大小姐呢。
可是他這一刻對眼前的「柔弱的千金大小姐」束手無策。

他對自己的身手還頗有幾分自信。
看這個房間裡,懸挂著的獎牌、陳列著的獎盃,哪項不是他年輕時在競技大賽上
贏回的榮譽?
他甚至在半年前才赤手空拳打退數名乘亂襲擊的匪徒。
但今夜,他無計可施——
在他發現這密室中無端多了個人時,他的咽喉、雙手、雙腳均已被念釘貫穿。
口不能言,手不能動,腳不能移。
保持著一個僵硬可笑的姿勢呆站在原地,讓充滿恐懼神色的視線徘徊在自始至終
一言不發的美青年身上。
宛如在星月無光的夜晚,生命被黑暗瞬間吞噬。

不、不行!他絕不能就此死去。
「名流」猛地戰抖起來,拼命想發出聲音。
無論如何,先讓他再說幾句話吧!或許…能挽回生機一線…
他用乞求的目光望向漠然站立的青年,後者卻視若無睹,握著一枚釘子的右手緩
緩舉起……

「唰刷!!」房間的黑暗處突地響起數聲異響。
「名流」大概是已驚嚇至麻木的地步,好一會才慢慢把視線移去發聲處。
原本無人的暗角竟憑空出現一個跨坐在矮櫃上的男子,手中還不住把玩著一疊紙
牌。
數分鐘後,「名流」對這個詭異男子萌生出平生絕無僅有的滿懷感激。
當然,不久後他同樣又會知道這是他有生以來遇過最大的一個騙局。
祗因他不巧碰上了這世間最最無恥的一個超級無敵大騙子。

男子從櫃上跳下,一步一扭地走到燈光照射範圍內。
一頭向後梳起的紅髮囂張地表露出所有者的氣焰。
半眯著透出陣陣邪魅氣息的細長眼睛橫看豎看都像不懷好意。
臉上畫著的淚滴星星更是讓他顯得古怪到極點。
這種人無論以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正常人吧?

「名流」額上的汗珠變得更密痲了。
身為競技迷的他絕不會錯過每月天空競技場的精彩賽事。
所以他也沒有漏看這位邪氣男子的死亡競賽。
死在這絕對強者手下的挑戰者不計其數。
此外……
數月前那件「光明化」的暗殺事件,真正行兇者正是滿面嬉笑的男子。
不過那天魔術師心血來潮打扮成普通人而已。
惡魔,穿上白西裝還是惡魔。

把手上的牌翻得直響,西索泛出被伊爾謎和某個女性稱為「下流」的招牌笑容,
揚起惡魔的顫音:
「Illu哦~~人家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喔~~你就讓他說說遺言嘛~~」
「…不要節外…」
他就知道讓西索跟來一定會多生事端!
伊爾謎話沒說完,西索已自作主張拔下那人咽喉上的念釘,然後轉頭向伊爾謎咧
開大大的笑容:
「Illu,你想說什麼?」
「…………」

發覺自己似乎是可以說話了,「名流」急忙開口央求:
「我可以付十倍的錢給你們!殺了委託你們的傢伙!請放過我吧!」
匆匆說完,又發現眼前兩人仿若未聞,連眉毛也沒動一下。
猜測也許是不相信,「名流」又近乎尖叫地嚷:
「我可以立刻付錢!這裡的保險櫃有價值數百億的珠寶啊!」
「哦哦~~~??」
見西索挑眉,「名流」愈發積極地遊說下去。

無聊。冷眼看那大限將至的男人仿佛捉到浮木一樣緊緊纏住西索,伊爾謎只覺得
愚蠢到家。
接下任務的是他又不是西索,做那麼努力給誰看啊?
何況向這個男子求助,有如溺水抓稻草。
不過伊爾謎也懶得開口。
眼看時間已被浪費去不少,他揚手射出一枚念釘封住男人的聒噪聲音:
「看來他也沒有別的話好說了,總可以殺了吧?」
「哎呀呀~~~價錢已談到三百億了呢!雖然不能再談下去是有點可惜…嗯…
Illu,你不打算接下麼?是三十倍的酬勞喔~~~~~」
伊爾謎乜一眼說得半真半假的西索:沒錯這樣做錢會賺得比較多,但是——
「不打算。」——殺手也要有職業操守,不然以後誰給生意你做哪?
為了多搶生意,他家不是還會給客人打折扣嗎?

「嗯,這樣啊~~~~」
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西索瞟瞟面如死灰的男人,隨即笑開:「那我接好了~~」
縱使仍舊動彈不得,男人還是立即如獲大赦般寬下心來。
但下一瞬,念釘毫不留情地刺進他的心臟,一併粉碎掉他的希望。
為…為什麼……?
上一刻才從地獄的邊緣拉上來,下一刻又被狠狠地踹回去。
男人不甘心極了,兩眼怒張,死不瞑目。
西索很好心地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前替他排難解疑:
「接下委託要殺你的可是他喔~~我不殺你,他殺~~~」

「……既然你明知我不會留手,為何又要答應他的委託?」
「哦~?既然你都聽到我答應了,為什麼又要殺他呢~?Illu?」
「…………」
本末倒置,顛倒黑白。西索就是有這份本事。與他說話簡直是向理智挑戰。
伊爾謎從來就很理智。
當他發現兩人的對話找不到共通點時,他就以沉默半晌作為回答,甩甩手隨即想
起任務已經完成,自己可以走了。

「誒誒~~別急著走唄,我還沒拿委託費呢?」
伸手阻止伊爾謎匆忙離去的腳步,西索又走到一幅畫前站定。
「?」
伊爾謎疑惑地看到西索把畫左移右按後,書桌後的展示櫃緩緩翻開,現出一個不
大不小的保險櫃,恰恰鑲嵌在牆壁中央。
「……你何時發現的?他該沒有透露吧?」
伊爾謎硬是愣了一會才懂得開口問鑽研著「如何在不損壞櫃中財物的情況下打開
保險櫃」的西索。
「…嗯?剛剛啊,進來這房間的時候嘛~~身為古董鑑定家,卻在私人書房放一幅
複製畫,很讓人疑惑的嘛~~」
漫不經心地回答,西索仍嘀咕著開櫃子的方法:
「原來如此~既難以打碎金屬牆壁把整個櫃子搬走,又難於妥善地打破櫃子……
嗯~~左右為難哪~~難怪他那樣爽快地說出在房間裡了~~」

瞟一眼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伊爾謎,西索笑問:「Illu,你說該怎麼辦呢?」
「我是殺手,不是小偷。」伊爾謎沒啥好氣。
「呵呵~~我也不見得是吧?嗯……沒辦法了。」(吐槽:你是前幻影旅團成員罷
了。)
西索緊握鎖把,「喀喀」兩聲輕而易舉地扯開櫃門。
伊爾謎傻眼。
對了……還可以用這招。縱是再堅固的超合金,在強大的念力前亦不堪一擊罷。

「沒有使用電子防盜,是你的失策呢~~難道古董愛好者就是這般?不喜歡尖端科
技?」
人都死了,西索仍不忘揶揄一番。
伊爾謎隨口問道:「如果他用了,你又怎辦?」
「還有你啊~~~」回答無辜又直接得令伊爾謎無話可說。

西索動作乾淨利落地把櫃裡的珠寶洗劫一空。
伊爾謎方才發現:「西索,其實你早就決定要偷走這些東西。」
「不愧是Illu,一猜即中~」
西索一邊回答,手上也沒閒著,把珠寶小心放進用「伸縮自在的愛」造出的袋
裡。
「……不只盜竊,還詐欺。惡劣。」伊爾謎為西索的所作所為狠下判語。
「哎呀~~事實上他還是委託了我呀?我會好好完成他的委託的~」
「……你知道自己的目標嗎?」伊爾謎點出盲點所在。
「我不知道,可你知道。」
「…………」
一個死皮賴面,一個無言以對。

西索包袱款款,拉著伊爾謎就往外逃。
兩道快逾閃電的身影在警報器尚來不及探知前已躍出高聳的圍牆。
「西索。」
飛奔在山路上,伊爾謎正色道:「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說。」
伊爾謎千真萬確地不知道自己的委託人。
原因無他,只為這樁生意是由席巴轉介的。

由於每月都要寄一大筆錢回家,西索這傢伙又不頂用,為了「達標」,通常會由
席巴分配一些任務給伊爾謎——
沒有任何賺頭的任務。
首先,席巴要收15%的中介費,而且那些錢到頭來還不是要還給家裡;
其次,這些任務要是划算的話席巴早自己去幹了還會交給他嗎?
如果他知情的話,職業道德這種東西嘛……也可以用金錢來賄賂的……叫西索不
要說出去就是。
總之,當得知自己不可能從伊爾謎口中挖出半絲線索時,輪到西索傻眼了。
也不過數秒,西索又閒閒地笑:「沒差,反正我本來就打算直接用偷的~」

迅速把珠寶脫手後,西索拿得來的「賊賍」跟自己的欠款一比較,無論如何都難
免有種被打擊到了的感覺。
九牛一毛,滄海一粟……統統也不能形容其萬分一啊~~
如果物有所值倒也不差,但……
西索有點委屈地想:他可還沒真正做過什麼呢……債務已經滾雪球似地越滾越大
了。

究竟是誰僱用了誰,到這份上時簡直像給完全顛倒過來。
僱人的倒欠了被僱的滿身還都還不清的債務,反落得要給被僱的打工。(即使是
破壞多,建設少。)
不過西索也並沒有多煩惱過一咪咪,要做的,想做的,一樣不差統統做過去。
(Che:不要誤會……無力中……)
債都欠到幾乎「∞」了,多個十億少個十億有分別麼?
沒有。一點都沒有。

西索不以為意,結果是習慣性地三不五時收到伊爾謎「熱情的」催債奪命連環追
魂釘,還有每月二十八號零點準時響起的:
「西索,這個月的賬單,還有,請你盡快償清上個月、上上個月、上上上個月的
欠款。」
月復一月,欠來欠去無窮奎也。
可惜的是西索並沒有愚公的精神卻有著智叟的本能,得過且過,未賭先服輸;
奇怪的是伊爾謎似乎認清了西索的現狀,並無著力於討債工作,債台高築可比珠
峰的西索自然更放肆。
(伊:他本來就很放肆。不關我事。)
兩人像對這個「金錢遊戲」樂此不疲。
就不知道哪個是屬於狀況外,哪個是屬於狀況內了。

—— 月黑夜篇 完 ——

03.01.13

原載於——伊耳謎本命(
http://www.iclubs.com.tw/zaoldye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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